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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北二屯(原创)第二章人物篇3:七月槐花香  

2011-07-13 10:00:32|  分类: 默认分类 |  标签: |举报 |字号 订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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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槐花香

作者:赵公明

       那一年的七月水很大,北坝外的洪水淹没了高粱、大豆和玉米,也淹没了坝外的老坟地。那年的大水是在接连不断的电闪雷鸣中爆发的,倾盆大雨借着锅底般黑云的掩护,发疯地肆虐着。坝里的老母猪拱地,水都没膝盖,家家户户的菜园子,也都成了鱼虾遨游的乐园。青蛙在倒塌的土墙上晒着太阳,公鸡领着母鸡跳到房顶啄虫子,淘气的鸭群摆脱主人的阻拦,游向一望无际的水世界,游向主人根本无法召唤的远方。

       街道上没膝深的积水,漂起了家家户户的柴禾垛,也泡塌了许多的院墙围墙。媳妇叨咕丈夫做事不认真,圈里的猪都没了睡觉的地方,老娘埋怨着儿子和丈夫,嫁到这懒惰的人家,就没享过一天的清福。猪圈里的猪饿得吱挖哇乱叫,主妇扔在粪水里的南瓜藤,看得到吃不着。被雨水湿透了的秫秸,点燃就开始冒浓烟,屋子里是浓烟,院子里也是浓烟,满世界的水蒸汽,也把那家家的炊烟压得不能动弹,就围着没有积水的房屋笼罩。雨停了,火辣的太阳也挂在了头顶。女人在不停地咒骂老天爷,咒骂老天爷不长眼,冲走了东北尖地里即将收获的土豆,淹死了老坝顶上的茄子秧,煮熟了坝外正在拔节抽穗的庄稼。女人咒骂老天,也咒骂家里的男丁,咒骂老的渴前不掘井,咒骂小的穷欢乐,大水泡天的,野出去就不回来,骂得最凶的,是槐花的老娘。

      槐花家有四个姑娘,槐花是老三,槐花家的姐妹,一个比一个漂亮,尤其是槐花,打小就是人见人爱的美人坯子,可槐花娘却不这么看。槐花娘要的是能担水劈柴的儿子,槐花娘太需要有个儿子顶替在八道壕煤矿上班的丈夫,为家里做那些繁重的农活。槐花的妹妹叫带小,槐花娘希望下一个孩子是小子。槐花娘骂槐花的时候,也连带上槐花的妹妹带小。

     槐花的姐姐高中毕业了,槐花娘吆喝不动她了,槐花的爸爸说,秋天的时候,就让槐花姐姐去单位学车工,单位上班的指标可马虎不得。等候招工的槐花姐小青,买了许多的丝线,每天坐在家里学绣花。小青要在当工人前,为娘做几双绣花鞋,绣几个门帘。槐花娘不稀罕啥绣花鞋,农村里泥路泥道,还是解放牌胶鞋最抗造。槐花娘一想起漂亮的大女儿即将离开娘,眼角不免潮湿了,槐花娘知道女儿当工人是享福了,还是有些舍不得。

      槐花家养的两头猪,已经把菜园里的南瓜藤吃得差不多了,还是饿得嗷嗷叫。槐花吃过早饭就领着带小涉水到大牧养边的高岗上。大牧养里的水已经有两米多深,刚才喂鸡的时候,槐花娘站在西墙头上看到槐花领着妹妹在洗澡。槐花娘扯着她那嘶哑的嗓子喊,杂种操的小槐花,回来看我不扒你的皮!槐花假装没听见,从牧养里出来,带着妹妹往高岗的北边玩水去了。

      后院的二小子在牧养边钓了几条银鱼,二小子不认识银鱼,拍着肚皮很自信告诉他弟弟,这长着长长尖嘴浑身散发着黄瓜味的鱼,就是从大苇塘里游上来的黄瓜鱼,二小子还给红眼梭鱼起名叫红眼瞪。前街的大成子早晨起来就趟水找浅滩,寻找来不及回家下蛋的鸭蛋,三楞子起鲶鱼钩子的时候,还和一条两米来长的大蛇撞着正着,那蛇芯子都差点捅到三楞子的脸上。槐花向海九要了一个大头针,拴上一条棉线,钩上一段蚯蚓饵,也领着带小在槐花树下钓起麦穗鱼。

       牧养边的高岗北边,是姜老师栽的一片槐树。槐树上的槐花开得正旺,雨水清洗过的树叶,雨水清洗过的树干,随着河边清风的拂过,幽幽的树叶香已经完全被浓郁的槐花香所笼罩。带小问槐花,姐姐,槐花是最香的花吗?槐花能吃吗?正忙着从钩上卸麦穗鱼的槐花,不耐烦地呵斥带小,吃吃吃,你就知道个吃!那下放户小冯怎么赶着羊群,动不动就爬上槐树,一边吃着鲜嫩的槐花,一边说香甜呢?槐花上蚯蚓饵的手,被自制的鱼钩扎了一下,小冯是小冯,小冯是大人,小冯是男人,小冯抽烟的嘴臭,吃了槐花当然是香甜的了,小姑娘的嘴本身就有香,干吗还要吃槐花呢?

      槐花娘看到满身泥水的带小,一把打掉槐花手里用麻叶包裹着的麦穗鱼,大清早领着妹妹出去玩水,过午才回家,你还知道回家吃饭呀?猪都快饿得翻白眼了。隔壁的大华和后院的桂贤,从大坝上挖回两大筐猪毛菜和扫帚菜,人家的丫头都知道帮妈干点活。你看你,都上四年级了,还光着脚丫子玩水。庄稼冲走了,鸭子快饿死了,猪也得饿跑了,你就不知道去东大坝挖点野菜喂猪。今天我也发狠了,说啥也不给你吃饭了,挎上筐拿镰刀,嘛流儿(快点)去挖野菜,打今个起,不挖回野菜不给饭吃。

        槐花委屈得眼泪围着眼圈转,火辣的太阳照在漫漫的水世界,街道上的积水都热得烫脚。槐花挎上筐,趟了半趟街的水,终于来到了东大坝。排水站南面的坝坡上,长的都是深绿色的碱草,除了蚂蚱和蜻蜓,没有野菜生长。槐花顺着坝顶往南走。放羊的小冯劝槐花,别往南边走了,南边的坝坡上没有牲畜走动,躲洪水爬到坝上的蛇很多,都趁太阳最火的时候晒鳞呢,万一踩到脚上咬一口不合算。槐花不愿搭理正斜躺在槐花树上的小冯,春天你吃榆树钱,现在你采槐花吃,跟在你的羊群后面挖出来的野菜,都是被养啃过的,坚持往南走去,走到头羊还没到的坝坡挖野菜。

      雨后坝坡里的蘑菇特别多,草棵子里的螳螂蝈蝈也特别多。换做往常,槐花肯定求小冯拿柳条做个蝈蝈笼,抓几只蝈蝈挂在屋前的南瓜秧下。槐花急着喂嗷嗷叫的猪,连抓带割专拣那没膝高的嫩猪毛菜。坝下的洪水打着旋涡湍急地向大苇塘流去,坝炕上荒地村的成排坟头,只露一个尖,淘气的黄鼠领着自己的孩子,两条前腿耷拉着站立在那个坟尖上。隐蔽在草棵子里乘凉的青蛙,被槐花沙沙的割野菜声惊扰,三跳并做两跳,扑通扑通跳向那急湍的流水中。

      槐花顾不得看草兰花,槐花顾不得抓狗尾巴草尖打盹的蜻蜓,槐花没工夫听流水中鱼跃的扑通。槐花也没工夫怜悯正在流水中吃力往岸边游的水鸡和孩子,也没时间看荡漾在流水中央的丹顶鹤。从上游冲下来的猪娃,正在坝下扑腾着挣扎着,蒲草棵子里的中华大苇莺,正凄惨地鸣叫,是谁昨晚冲走了它的窝?卷走了它刚出蛋壳的孩子?知了在槐树上鸣叫,天牛在柳树上鸣叫,野斑鸠在草棵子里扑腾着,槐花想的都是猪毛菜。

      躲在槐树上乘凉的小冯,听到槐花凄厉的喊叫,妈呀,蛇咬我了!小冯麻力地跳下树,冲着割草的哑巴和老仙喊,你外甥女被蛇咬了,赶紧呀!小冯在前面跑,老仙在后面跑,不知道出啥事的槐花哑巴舅,也跟在他们的后面往南跑。槐花是打了几个滚滚到湍急的河水里的,小冯刚开始还能看到槐花双手拼命往上抓。河水里的旋涡一个接一个,槐花被旋涡卷进水流中,再也没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槐花娘趴在南大扒顶上,拍胸拍地哭着我的槐花呀,槐花娘的嗓子都哭哑了,槐花娘的身上都哭满了泥巴,槐花再也没能从流水中走来。槐花落水的时候,满大坝的槐花开得正香!雪白雪白的槐花,像一片瑞雪,厚厚地撒满了槐树枝。槐花娘心里明白,槐花到了十六岁,也能和姐姐小青一样,到矿上上班,槐花和她的姐妹一样,随父亲是非农户口。槐花没能等到那一天,槐花娘的心像刀割一样难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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