泼妇（之二）
赵公明
那年从上海回家，火车开到南京停顿下来，说是前方出现故障，无法通过，在南京站停靠两个多小时，列车开始绕道安徽阜阳站，从京九线返回陇海铁路。车停蚌埠车站的时候，旅客们因为列车晚点好几个小时的，又饥又渴。许多旅客下车到站台上买东西，车要开走的时候，坐在对面的旅客，和一个剪短发的售货员发生点小矛盾，那女同志中等个头，圆连脸蛋颧骨有点高，长的还比较好看，薄嘴唇一口漂亮的白牙齿，嘴稍微有点大，推车叫卖声音很清脆。
对面旅客怒气冲冲上车，趁车刚动的时候，打开车窗，拿起喝水的玻璃杯子大声叫骂：我操你妈臭娘们！顺手将杯子扔了出去，杯子在女同志的脚下开了花，女同志也跳起脚来高声回应：小瘪犊子，敢调戏你老娘你姑奶奶？拿起售货车上的苹果桃李和茶叶蛋狠命反击，打得车窗乒乓乱响，几个半拉碎桃撞进车内，溅了旁边站立小姑娘一身。
我们埋怨对面的旅客：出门在外，一个大老爷们，招惹女同志干什么？那男的还嘟嘟囔囔报委屈：给她五十元钱，买一袋豆腐干，她楞说我没有给她钱，逼迫我又交钱才完事，不交钱拉住我不让上车。
火车开始加快速度行驶，和那男人坐同排坐的旅客说他：还嘟囔呢？看人家追上你，不打你才怪！还在追赶火车？大家不相信火车都开了，还会有追赶火车的傻人，纷纷将头伸出车窗外，好奇地向后面望去：那女的在火车的后面大约二百米的地方，奔跑着挥舞着手，不断狠狠地向上急促地向上举。尽管火车与她的距离不断加大，可那女人照旧跟随火车奔跑。
出了站台，出了站场，出了城市，那女人却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，跑过一座小铁路桥的时候，她对面过一个骑自行车的人，只见那女的，一把将骑车人推下车，掉转车头，骑上自行车，顺着火车道旁的小道追奔而来。
坏了，看架势不追上你，决不会收兵，你今天麻烦大了！我忽悠对面那男的，赶快换车厢躲藏起来，把座位让给挨打的小姑娘坐吧！那男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，她再能还能追上火车？看她今天还能继续出啥洋相？他也将头伸出窗外，也不时的伸出拳头，比画着气她。火车提高速度快行一段，忽然又像老牛一样，慢腾腾的漫步爬行，眼看那疯狂边骑车边放声喝骂的女同志，越追越近，五百米，四百米，三百米，二百米，一百米，五十米，都能清楚的分辩出她的每一句叫骂声了。
杂种操的小兔崽子，老娘追上你就整死你！对面那那小子一看不好，也不感继续头伸出车厢，回骂人家了。赶紧拎起行李，换上衣服，向前面车厢溜去。他从车厢里跌跌撞撞往前挤，追赶上来的女人早看见他了，停下自行车，抓两把道渣，狠命向车窗砸来。有一个小伙被砸破眼镜，鼻梁还渗出血来。车上的旅客，也纷纷劝解车下的女人：他大姐消消气，别气坏身子，原谅他一次，他知道错了。去你妈的，到你龟孙娘胎里管闲事吧，老娘的事情少插手！吓得说情的赶紧闭上了嘴。
那火车可真不争气，你说你晚点也罢了，关键时候，你到啥站停车呀。说话工夫，火车停靠站台，那女人一脚蹬倒自行车，撸起衣袖，推搡回想下车透透新鲜空气的旅客，三步并作两步，扑到那男人跟前，上去就牙咬手挠，几下子，就把刚才还自信心十足的伙计，挠咬得鲜血直流。她自己也浑身大汗淋漓，衣衫上全是泥土和油汗，脸上的汗水，顺着眉毛都往下流淌。她一边撕咬，一面气喘吁吁叫骂，那男人被撕咬地无从招架，只好护着头，拼命往人堆里钻。只听喀嚓一声，那女人从后面，将那男人的汗衫，从脖颈撕烂到裤带，又狠命从后面拽着他的裤带，拼命往车门口拖。男人往前挣扎，她咬牙切齿向后拽。
一个老大爷看不过：小伙子，顺从她下车吧，把她气死，你逃避不了责任的。那男人停止了挣扎：好吧，我下车，任凭你打。终于闻讯赶来的乘警，也随后赶到了，下车扇了他几个大嘴巴的女人，见到乘警，只有大口的喘气的气力了，面色铁青，明显的连气带缺氧，浑身直打哆嗦，手指着男人，说不出话来。那男人双手作揖，面对比他年轻的乘警：大哥，您把大姐劝走了吧，我服气了，求求你了.
女人被车站上的人，连扶带搀给劝走了，这位伤痕累累的先生，也痛苦的上了车，乘警给他找来医生搽药的时候，他还在自责：招惹她干啥呀，不就是五十元钱吗。是呀，你说你招惹她干啥呀，要是把她给累死气死，再有理，你也得负法律责任。不过，话说回来，谁要是敢把这女人娶回家，也他够受的了！
评论